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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章 文聖寺祈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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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歌回城的消息不脛而走,很快便在都城傳來,想要上門拜訪,攀附結交秦歌的人更是數不勝數。

他們只知道這邊塞有一位姓秦的將軍,但是卻不知道,這大明明大名鼎鼎的玉面將軍竟然是秦家的千金小姐!實打實的女兒家。

秦歌昨夜一夜未睡,她將最近發生的所有事情和涉及發到的人都仔細的梳理了一遍。她必須做到心中有數才行,冒然回京已是下下策,她不能再有任何偏差。翁宛夢說的對,她自己倒是無妨,但若是再次獲罪秦家,那簡直不堪設想。

“小姐,夫人請你去用早飯!”

秦歌聽聞外邊的人通傳,她簡單的洗漱了一番,便素面朝天的往飯廳去。

入門時秦歌和廳裏的兩個人都是一楞。

秦歌楞的是翁宛夢真的在她將軍府住下了。她以前只覺得翁宛夢陰狠狡詐,現在又多了一條,不要臉。

“太長時間沒有見你穿女裝,這一時之間還有些不習慣!”翁宛夢楞的是今天秦歌臉上無遮也無擋,沒了那銀色的面具,隨未上妝,但也擋不住被神仙眷顧的傾國傾城,特別是眼角下的那顆小痣,嫵媚多姿,勾人心弦。她上下打量了一番,眼中帶著欣賞之色。

“宛夢你倒是同我說說,歌兒在軍營中是什麽樣子的?”明月難得笑的很是開心,氣色也好了很多。

翁宛夢熟練的將遠處的青菜夾到明月碗中,囑咐她快吃,說是早晨喝的藥刺激脾胃。“你將這一碗飯都吃完了,我再給你講也不遲的。”

說著又把碗往她面前推了推。

秦歌眼神怪異的看著翁宛夢,這人到底想要幹什麽?而且那眼神,怎麽看都不像是幹幹凈凈的模樣!

秦歌心裏咯噔一聲,該不會……

“秦歌在軍營裏每天都帶著塊盆那麽大的面具,無論對著誰都冷著一張臉。”

翁宛夢一回頭,指了指秦歌,“喏!你看就是這個樣子,好像隨時要吃人!”

明月公主被她逗得咯咯直笑。連身後的丫鬟都打量著秦歌,好奇她在軍營裏的模樣!畢竟小姐是她們看著長大的,怎麽看都是個嬌滴滴的姑娘家,很難想象她威風凜凜的模樣。

秦歌面色鐵青的坐在凳子上,她捏緊了拳頭,沈著開口,“翁宛夢你跟我出來!”

翁宛夢瞥她一眼,回頭笑瞇瞇的對明月公主說,“你先把飯吃了,我回來再給你講。”

秦歌步子走的又急又快,翁宛夢不緊不慢的跟在她身後。

“還要走多遠?我還要回去陪你娘親吃早飯。”翁宛夢語氣很是不耐煩,顯然因為秦歌打擾了她而不悅。

“翁宛夢我再說一遍,不要癡心妄想,做些不著邊際的事情,我不動你,是因為你曾救過我和我娘親的命。可不代表你可以為所欲為!”秦歌揪著翁宛夢的衣領。將她抵在墻上,咬牙切齒的盯著她。

翁宛夢睫毛撲閃的兩下,將身前的秦歌一把推開,“卸磨殺驢的事情,這五年裏你不每天都在做麽?怎麽?現在反倒心慈手軟了?還是因為你回到了這都城,想到高高在上的那位,突然良心發現,準備金盆洗手,做個好人了?”

翁宛夢輕蔑的看著秦歌,“啊!不對,其實都不是,你留著我的原因是好奇,你好奇我身後到底隱藏著什麽秘密,我背後的靠山到底是誰?又和你爹的死到底有沒有關系!我說的對麽?”

秦歌擡著眸子,面色一片清冷,翁宛夢恐怕已經知道她查了些什麽東西,還是她大意了,這女人留在身邊恐怕就是個禍患,自己的一舉一動都難逃她的法眼。

“秦歌,你能走上今天的位置,至少有三分之一是我的功勞。我還是那句話,我不會對你怎麽樣,至於我對你娘親,更是如此,你大可放心!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!畢竟這諾大的將軍府,除了你唯一能讓她開心的人就是我,我不是麽?”翁宛輕嗤了一聲,轉身要走。

“聖旨到!秦將軍接旨!”

翁宛夢還沒有邁出門口,就聽見外邊傳來的聲音。

“怕是你姐姐想你了,還不出去接旨?”翁宛夢看著楞在原地的秦歌,輕輕嘆息。

躲著有什麽用,該來的還會來,該走的還是要走。別人看見的天上飄著的是浮雲,你入眼的卻是美不勝收的海市蜃樓。

秦歌對於世間諸事都是通透的,唯獨對著他的寧姐姐揣著明白裝糊塗。

“臣秦歌接旨!”秦歌跪在地上,雙手高舉,姿態倒是謙卑的緊。

聖旨內容無非就是些老生常談的風賞,只不過這封賞的東西,和秦歌開拓的疆土相比,實在是少的可憐。

“秦將軍,還請隨老奴入宮面聖,皇上為您準備了接風宴。”來宣旨的公公連忙將秦歌扶了起來,將聖旨遞到她手上。

秦歌雙手接過,朝著旁邊的丫鬟使了個眼色。丫鬟連忙從她手裏接過去。

“有勞公公,您稍等片刻,我換個衣服,去去就來。”秦歌回到屋子裏,在櫃子裏翻翻找找。

可她太多年沒有回來了,櫃子裏的衣服早就算不上漂亮,也算不上合身。如今她已二十有餘,早就不是當年那個青澀的小姑娘了。

“小姐,這是夫人給你準備的。”

秦歌正是愁眉不展的時候,外邊她阿娘的貼身侍女走了進來。手裏還提著一款水波藍的長裙。

秦歌抿了抿唇,擡手接過去,放在床上。

“小姐不穿麽?”明明剛才看著應該是喜歡的。

“不穿了!就穿我身上這一套吧!”秦歌的聲音說不出來的失落。她摸了摸那件湖藍色的裙子,轉身坐在梳妝臺前。

看見秦歌是準備化妝,明月公主的貼身侍女連忙開口,“老奴來吧!”

秦歌點頭。

片刻的功夫,剛才還素面朝天的人,略施粉黛後就跟換了個人一樣,眉如墨畫,神若秋水,說不出的柔媚細膩。連兩旁伺候的丫鬟都忍不住看的有些癡了。

“小姐,你換上夫人送你的那件裙裝吧!這妝容搭配的很。我沒見過天上的仙女長什麽樣!不過我想和小姐也差不離的。”剛進府的小丫鬟睜著亮晶晶的大眼睛。滿是驚艷之色。

秦歌猶豫片刻,還是點點頭,若是宮宴上她真的在呢?

秦歌坐在去往皇宮的馬車上,心緒翻湧,她無數次在夢裏見過雲寧曦,每次雲寧曦都只用失望的眼神靜靜的看著她。那眼神裏的哀傷,緩緩流淌,將秦歌的心困住。yao

秦歌特別想見她,那種想念像春天被春雨滋潤的野草,發了瘋的竄出地面,肆意生長。

秦歌也怕見她,那晚雲寧曦蜷縮在床角的背影像是一塊屈辱的石碑,壓在她身上,讓她喘不過氣。她欠雲寧曦的,一輩子也還不清。

“秦將軍,到了!”公公小聲的在秦歌耳邊提醒。

秦歌回神嗯聲,跟著公公穿過漫長的宮道,往太和殿去。

推開厚重的大門,殿內早已歌舞升平,說是給秦歌擺的慶功宴,可這宴會的主角都沒到就開始了,也不知慶的到底是哪般。

“臣,秦歌參見皇上,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。”秦歌撩起裙擺,跪在西域進貢的柔軟地毯上,下一秒她便臉色微變。

“秦將軍,果然英勇不凡驍勇善戰啊!只用短短五年時間就替朕拿下了邊塞一百零八城,不愧是我玄武王朝的新戰神啊!你現在的名聲可比朕還要響啊!”魏翎一邊說話,一邊品著美酒,故意拖延著時間。

群臣之中響起一陣附和的聲音,讚美之聲從四面八方湧了過來,秦歌臉上掛著淡笑一一應下了。

瞅著時間差不多了,魏翎裝模做樣的哎呀了一聲,“你看看朕這記性,竟然忘了給秦將軍賜座了!來人啊!賜座!”

秦歌手撐著地面,將膝蓋往上一擡,釘子拔離膝蓋,鮮血順著尖端往下淌。秦歌湖藍色的裙子,已經被血洇濕了一大塊。

在場的人不是瞎子的都能看得見,可沒人敢開口,都默默的喝著酒,剛才還喧鬧非凡的大廳,瞬間安靜了的下來。聰明人都在猜測皇上這到底是什麽意思。

“秦將軍,皇後娘娘有請。”一個宮婢從外邊走進來,貼在秦歌耳邊小聲提醒。

秦歌擡頭看著那人,微微搖頭,“今日便不去了,改日我再去拜訪娘娘。”

宮婢掃了一眼秦歌的雙腿,又急匆匆的離開。

秦歌陪笑了兩個小時,她滴酒未沾,宮宴結束時,秦歌起身時忍不住微微踉蹌了一下。

“看來今日秦將軍喝的很開心啊!走路都有些打晃了!”魏翎看著秦歌,眼神裏盡是輕蔑。

秦歌擡手施禮,“皇上的酒自然是頂好的,臣忍不住就多喝了兩杯,皇上見笑。”

“喜歡就好!喜歡就好啊!哈哈哈。”魏翎顯得十分高興,這頓飯吃的他倒是順心順氣。母後還說什麽秦歌難訓,這不是聽話的很麽?

秦歌走出太和殿,腳下步子踉蹌,差點摔倒。

身後一雙玉手扶住了她。

秦歌楞了兩秒,擡眼看著面前的人,淡淡一笑,“皇後娘娘,萬福金安。”

她貪婪的在雲寧曦臉上流連了兩秒。而後抽回手,倔強的扶著紅色的宮墻往前走。

“我帶了藥,轎子停在前邊,你上了藥再離開。”雲寧曦眉頭微蹙,緊緊攥著秦歌的衣服,不讓她再往前。

“幾個月了?”秦歌不著邊際的問了一句。

雲寧曦微微一楞,“三個月。”

秦歌點頭嗯聲,“好好照顧自己。”

將自己的衣擺抽回去,佝僂著背影往前走。

剛出宮門,秦歌便支撐不住,往前撲到,翁宛夢手急眼快的接住她。打橫將人抱起,丟上馬車。

秦歌楞楞的坐在馬車上,臉色蒼白。

翁宛夢凝著眉頭幫她處理傷口,“這傷口裏有鐵銹,沒那麽好清理。一會兒會很疼,忍著點。”

翁宛夢的將紅色的粉末倒在雙腿的傷口處,秦歌的眼淚便如決堤的洪水,怎麽都忍不住。

翁宛夢手上的動作微頓,終究什麽都沒說,她認識秦歌這麽久,她知道秦歌不是個嬌氣的人,剛去邊塞的第一年,她手腕青澀,被敵人誘入圈套,背後被人連砍兩刀,血都要留幹了,她都一聲不吭。這點小傷,對秦歌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罷了。

能讓她哭成這樣的,不用猜翁宛夢也能想到是誰。不過她還以為秦歌看不出來的。畢竟才三個月,小腹只是微微隆起才對。

大概是太了解了,一點細微的變化都逃不出彼此的眼睛吧。

到了將軍府,翁宛夢又任勞任怨的把人抱回房間。

聽見門外的關門聲,秦歌從旁邊的被子裏摸出那件紅色的披風,緊緊的抱在胸口。

畢竟在邊塞那麽多年,不說鋼筋鐵骨,但小傷恢覆起來倒是快。不過沒有正常時候那麽靈活罷了!

隔天一早,秦歌起了個大早,動了動腿,還是能動的。她穿好衣服便準備上朝。

“不用去了,已經給你告了假!今日陪你娘親去廟裏上香。”翁宛夢倚靠在門口,眼神打量了一下秦歌,看著模樣還算正常。

秦歌點頭,隨後毫不留情的關上房門。

翁宛夢在心裏過了一遍秦歌的十八代祖宗,其中自動摘除明月公主,才悻悻的離開。

聞聖寺也在城外,說來倒是和紫竹林有些相近。

秦歌坐在車上,半倚在她娘親身上,手裏還捏著塊糕點,只是吃了半天也沒吃下去半塊。

“怎麽不好吃?”明月公主點了點秦歌的腦袋。

“好吃的,娘你吃!”秦歌連忙把糕點往明月嘴邊遞。

“小孩子才愛吃這個!”明月搖搖頭,拿起一塊糕點遞給一旁正在繡荷包的翁宛夢。

“我也不是小孩子了!”翁宛夢盯著明月手裏的糕點,小聲嘟囔,在伸手與不伸手之間猶猶豫豫。

秦歌很是無語,還真是能裝,她都要信了翁宛夢白蓮花的人設了。

“不吃拉倒!娘給我吃!”秦歌看著翁宛夢那扭捏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。

“你這孩子,讓宛夢嘗嘗,怎麽還護上食了!你就不能跟人家宛夢學學,知書達理的,你看她荷包上繡的那株荷花,栩栩如生。再看看你,連針眼在哪頭都分不清,以後你孩子等著穿上你做的衣服,怕是要猴年馬月了!”明月好笑的看著秦歌,又拿起翁宛夢的荷包仔細打量。

“小孩子都要穿新衣服的麽?”秦歌擰著眉頭問。

明月看著秦歌的臉色,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說了不該說的話,昨天秦歌好像去宮裏了來著。那相必是知道了雲寧曦有孕的事情。

“不要瞎操心,反正你將來也不一定有孩子。”翁宛夢看著明月公主糾結的樣子,忍不住開口。

“關你什麽事!”秦歌嗔怒的瞥了眼翁宛夢,撩開車簾想要透口氣。

“秦將軍,想我了麽?”萬輕語笑瞇瞇的騎著馬,立在外邊。

秦歌無語放下簾子,不由的抽了抽嘴角,屋漏偏逢連夜雨,這個小祖宗怎麽也跟著來了。

“哎!我說你怎麽這麽無情,我還想和你說說話呢!”萬輕語知道車裏坐著的是誰,不敢放肆,只能咬牙切齒的拍了拍馬車的邊沿。

秦歌不搭理萬輕語,萬輕語也不生氣,秦歌蹙個眉頭,萬輕語也蹙個眉頭。

“你覺不覺得很奇怪?翁宛夢怎麽總是圍著你娘親轉?”

萬輕語有一陣時間被翁宛夢迷的暈頭轉向的,天天纏著翁宛夢。翁宛夢更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,也不說開,就那麽逗著萬輕語。

最後還是秦歌看不下去,才挑明了翁宛夢是個女人的事情。

好家夥,他們當時正在湖邊的酒肆喝酒,萬輕語差點投湖自盡了。想起自己天天哥哥長哥哥短的叫著翁宛夢,她的臉都恨不得直接埋在土裏。

那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,萬輕語在都城裏見到翁宛夢都繞著走。出門都要拜拜,千萬別遇見那個挨千刀的。

偏偏翁宛夢又喜歡逗她,每次見面都朝著她擺手,用戲謔的語氣問她,“哥哥來了,也不見禮?”

簡直惡趣味的不行。萬輕語晃晃腦袋,不能再想了,越想越丟人。她轉頭看著秦歌,等著她回答。

“你會刺繡麽?”秦歌一本正經的看著萬輕語。

“額……會那麽一點,簡單的應該沒什麽問題?怎麽了?”

“那你教教我。”

萬輕語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秦歌,什麽情況,秦歌要學刺繡,是去了一趟邊塞,腦子被撞壞了吧!還是翁宛夢給秦歌下了什麽藥!

“不是,歌兒你沒事吧!幹嘛沒事要學刺繡啊!”

“想學,你教不教?”秦歌用頗為危險的眼神盯著萬輕語。

萬輕語連忙舉手投降,不就是學個刺繡麽?有什麽大不了的。她聰明,秦歌也聰明,學的肯定快著呢!

“參見皇上,參見皇後娘娘。”明月公主和翁宛夢一同施禮。

“姑母客氣,快快請起!”魏翎裝模做樣的去扶明月公主,眼睛卻在翁宛夢的身上打轉。

“這是?”他手仍舊扶在翁宛夢的手腕,沒有松開。

翁宛夢臉色微變,眼底一陣嫌惡。她擰著手腕躲開魏翎的觸碰。

明月公主微微側目,將翁宛夢的反應盡收眼底,她將人往自己身邊拉了拉,擋住魏翎的視線,才緩緩開口,“皇上今日怎麽突然有空跑到這聞聖寺來上香?”

“是皇後聽說這聞聖寺香火旺盛,要給孩子祈福,才拉著我過來的。”魏翎的眼神仍舊時不時的往翁宛夢的身上飄。

秦歌本來是站在翁宛夢身後,不準備開口的,可看見魏翎那猥瑣的樣子,她實在是忍不住,將人拉到自己,“我們去那邊上香。”

雲寧曦從看見她們一行人的那刻開始,眼睛就始終焦灼在秦歌的腿上,看見她拉著翁宛夢離開時還算順暢,才不由的松了一口氣。

秦歌走之前還不忘朝著萬輕語使了個眼色。

萬輕語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秦歌,什麽意思?翁宛夢走了她還得頂上?搞的好像她是後娘養的一樣。爺爺不親,奶奶不愛的,好事不見秦歌想著自己,爛攤子倒總是自己收拾,倒了八輩子黴了,認識秦歌這麽個坑貨!

“我也去上香,你們先聊?”雲寧曦見秦歌離開,連忙也跟著過去。

只剩下明月公主和萬輕語拉著魏翎,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無關痛癢的話,總之把人留下就對了。

秦歌本來只是倚靠在門邊,看見門外走進來的雲寧曦她手忙腳亂的連忙拉著翁宛夢跪在蒲團上,閉著眼睛假裝許願。

翁宛夢可不是個傻子,她看見從外邊進來的人點頭施禮,悄無聲息的讓開秦歌身旁的蒲團。

無論是什麽結果,雲寧曦和秦歌都要有個結果,明明白白的結果!

“還要許多久時間?我的腰很酸,跪不了太長時間。”雲寧曦從進門開始視線就沒離開過秦歌,看見秦歌閉著眼,她流連的目光就更加肆無忌憚。她不信神,從前就不信,她只信自己,只信秦歌。

雲寧曦的聲音像是春天的風,輕輕柔柔的拂過秦歌的耳朵。她一睜開眼睛,就裝進雲寧曦的眼睛裏,那裏裝著一汪春水,快要把秦歌淹沒。

“要叫大夫麽?”秦歌回身就要往外跑,她不知道懷孕是什麽樣的感覺,但看別家的女子懷孕大都很小心,想來是危險的。聽說一不小心孩子就沒了,嚴重的危及大人性命。

“不用!不礙事!”雲寧曦連忙扯住秦歌的手腕。

秦歌楞楞的看著被雲寧曦握著的手腕,抿了抿唇,抽回自己的手。

雲寧曦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,她是皇後娘娘,再也不是她的寧姐姐了,不能隨便牽她的手,會給她惹麻煩的,皇室人最眾名聲,不能留下話柄讓人詬病。

“你……”雲寧曦看著空蕩蕩的手心,笑的苦澀。她剛才可以拉著別人離開,可自己碰她一下都不行。歌兒是覺得她臟了麽?怎麽會不臟,她還有了別人的孩子,這世界上沒有人比她更臟了。而她的歌兒仍舊是那塊白璧無瑕的美玉。

“能陪我走走麽?”雲寧曦小心翼翼的開口,眉頭輕蹙,面上是化不開的愁緒。

“懷孕了可以走麽?”秦歌盯著雲寧曦的肚子,顯得很苦惱。以後還是要多學學有關孕婦的知識,不懂真的不行。

雲寧曦以為秦歌不願意,連忙開口,“可以的,就一會兒不會耽誤你很長時間。”

秦歌點點頭,雲寧曦先她一步出門,秦歌跟在身後,習慣性的想要去勾著雲寧曦的胳膊,手舉到半空中,她勾了下嘴角,隔空抱了下雲寧曦的胳膊。怕雲寧曦發現,她立馬放下手,快走了兩步跟上。

兩人一路往聞聖寺後院的放生池走,看樣子雲寧曦比秦歌還要熟悉這裏。

“坐會兒行麽?”雲寧曦回頭問秦歌。

秦歌點頭,然後又習慣性的用袖子給雲寧曦擦幹凈石凳上的灰。最後想了又想,幹脆把衣服的外衫脫下來墊在凳子上。孕婦好像不能涼到,不知道這個石凳算不算涼。早知道就不應該答應她出來的。外邊風也大,要是吹感冒了就遭了。

她一急,語氣聽著就有點糟糕,“什麽事?說完了我們就趕快回去!”

雲寧曦到了嘴邊的話生生被秦歌這句話壓了回去。秦歌這是……不耐煩了?

“不好意思,耽誤你時間了!你要是著急的話就回去吧!改天再說。”雲寧曦既失落又生氣,她沒想怎麽樣,就是想要聽聽秦歌的聲音,五年沒見,天知道自己有多想她,多說兩句話也是好的啊!可現在看來,還是她太貪婪與太不識趣了些。

秦歌盯著雲寧曦看了半天,才點頭,是不急在一時,孩子更重要。

雲寧曦狠狠的點了兩下頭,提著裙擺就往外走。

兩個小孩正在許願池邊上玩鬧,一個在前邊跑,另一個在後邊追,其中一個小孩子腳下一滑,直接就朝著雲寧曦撞了過去。

“小心!”秦歌連忙大喊了一聲,腳下運起輕功,將雲寧曦抱在了懷裏,可慣性仍舊帶著兩人往前踉蹌了兩步,兩人面對面站著,秦歌怕碰到雲寧曦的臉,她下意識的就往旁邊側。偏偏不巧的,她的唇就碰到了雲寧曦的脖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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